眼宽容景,心宽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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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是一种美德。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其实,宽容别人,也是给自己的心灵让路。只有活在宽容的世界里,人才能奏出和谐的生命之歌。宽容就是忘却。忘却昨日的是非,忘却别人对自己的无理和冒犯,过去了,就让它真正成为过去。穿越于浮尘中,我们慢慢发觉,以前不能宽恕的人与事,现在已经能够容忍与接纳;昨天还在抵触与抗拒,今天却懂得了释然与笑对。宽容是一缕阳光,照亮人们心中的黑暗;宽容是一提清水,抹去人们满腔的愤怒。学会放下,懂得宽容。人就这么一生,只有笑看人生,才能拥有海阔天空的心胸。佛说,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在生活中,面对失去的,我们淡然处之,保持平静如水的心情;面对得到的,保持一颗平常心,倍加珍惜。努力做一个温暖的人,不卑不亢,清澈生活。生活如海,宽容作舟,泛舟于海,方知海之宽阔;生活如山,宽容为径,循径登山,方知山之高大;生活如歌,宽容是曲,和曲而歌,方知歌之动听。原来,这也是人生中另一种收获,一份来自于宽容的幸福。

有一条江,因其拐了两弯,一折二折之下,便叫了之江;口耳相传之后,便有了浙江。   燕赵、齐鲁、巴蜀、江东、陇西、岭南、漠北……或山或水,或江或湖,成就了中华版图。   而浙江,却始终以一种进取的姿态,刻画着自已在中华大地上的维度。   97年前的这里,浩渺的烟波南湖之上,一群书生围坐在船中,未沉迷于眼前如诗如画的风景,却酝酿着一场改天换地的风雷。   57年前的这里,一个名叫义乌的火车小站停靠点上,在“鸡毛换糖”的此起彼伏声中,却孕育了日后一个叫物流的时代。   37年前的这里,瓯江之畔,一场大火烧醒了诸多皮鞋小作坊的业主,明白了市场规则下质量和契约究竟意味着什么。   17年前的这里,一个颜值不高的小个子,正忙活着他与四十大盗的梦想。   7年前的这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已悄然在百姓心里生根发芽,浸润着血脉的生生不息……   而这之江的水,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始终奔流不息!   山水烘托了人杰,人杰也烛亮了山水!一个人的坚持叫操守,一群人的坚持叫法则,若是再加上时间的演化和水土的滋养,便成了文化!   “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足肤皲裂而不知。”大儒宋濂的话语,若投映到浙商“四千精神”的旅途,相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身在夜郎家万里,五云天北是神州”,阳明先生的词作,若辅以船王包玉刚的言行,我们不难发现,那一弯之江水,依旧激荡在你我的心头,至今难忘。   于是,便有了李书福痛斥电动汽车“伪制造”的激昂;便有了马云关于 的铿锵;更不乏董卿“苔米花虽小,也学牡丹开”的情怀。   不知不觉,光阴轮转。   红船,一直停在那里,络绎不绝的人群,用瞻仰的目光将它链接到了心中,化作信仰。   当年换糖的老汉,早已铸成了铜雕,成为城市的地标;温商,作为浙商的一个支群,继续着市场肌体“催化剂”的角色。   国人在接受互联网思维的同时,更以欣赏的眼光致敬阿里巴巴,领跑者、创客、追梦人……顺应“互联网+”风起云涌的新趋势,雨后春笋般冒出的“众创空间”让浙江年轻人如沐春风,如鱼得水。   “两山”理论践行至今,政务生态优化,自然生态改善,浙江这棵梧桐树,何愁唤不来金凤凰?只需看一看身边的阳光、空气和水,你就会豁然开朗。   也许是因为身处江南,那一湾之江水,更多的时候,以一种温婉文静的面目存在。   但作为其中的一滴,我深知她的澎湃,虽一折再折,却初心不改,奔流到海!

每个孤独的人,都渴望被需要。   我一直相信,人在极端环境下所爆发出来的求生欲,往往不是来源于「我还没活够」,而是来于「还有人在等着我去照顾」。   看完《南极之恋》,我更加相信了这个道理。   一个傻兮兮的没有户外生存经验的土豪,凭什么能在南极经历过各种磨难还能生存下来?   就凭他有喜欢的人,就凭他被需要。   你也许觉得这是在开玩笑,那就当开玩笑吧,反正命运跟我们开过的玩笑也不少。   如果你也曾孤独过,你就会明白,「被需要」的感觉是有多好。   在无数个深夜,你曾拿起手机,想找喜欢的人说话,但你拿了又放,写了又删,发送又撤回,因为你怕。   你怕一厢情愿。   你怕你需要对方,但对方不需要你。   你是如此的怕打扰,以至于就连发一句“打扰了”,也觉得这句话本身也是一种打扰。   你是一根蜡烛,愿意用生命为她燃烧。   听起来很美。   但不凑巧的是,她的生活灯火通明,根本不需要被你这点微弱的烛光。   孤独,是烛光无处安放;相爱,是彼此燃烧照亮。   每个孤独的人,都渴望「被需要」。   在《无问西东》里,黄晓明抱着毁容的章子怡说了一大段情话,很多人被那段话所打动。   但我印象更深的却是黄晓明的另一句台词:「我有需要照顾的人」。   对一个人表达爱意,当然可以用千言万语,但如果仅用这一句「我有需要照顾的人」,也足够了。   《南极之恋》里也有很多戳动人心的台词,这些台词也在诠释什么是「被需要」。   比如男主富春对女主如意说的那句:「如意,我回来了」。   这句话太平淡,平淡到像樱桃小丸子的那句「我回来了」。   但正是这句话,给人一种回家的感觉,家是很暖的地方,而在南极,恰巧需要这份暖。   他每天出门寻找希望,后来才发现,屋子里的她才是希望。   所谓彼此牵挂,无非是外面的他想回家,里面的人在等他。   又比如「我怕风停,因为风停了就没声音了;但我又怕起风,风一起,身后的脚印就没了」。   这句台词把孤独和无助诠释得淋漓尽致。   在不见人烟的南极,你能听到的几乎只有风声,于是你希望有风作伴。   但是风一起,你又怕脚印消失而找不到回去的路。   这是一个矛盾。   所有的孤独患者都有这样的矛盾,他们的精神世界就像南极一样荒芜冰冷。   你渴望找一个人去化解孤独,但又怕找错了人,反而会更加孤独。   男女主角就是在这样一个孤独的环境里互相取暖,他们因为求生而走到一起,又因为走到一起而坚定了求生。   这部电影很暖,因为诠释了相濡以沫。   这部电影又很冷,因为相濡以沫的人最终还是要面临一个选择:要不要相忘于江湖?   世间最残忍的事,不是让你失望,而是先给你希望。   去看这部电影吧,如果你此刻幸福,看完你会更加珍惜。如果你此刻孤独,看完你会向往幸福。   愿你早日找到需要照顾的人,也愿你能早日被人照顾,更愿你从此不再失望。

容纳其他物体,比如液体和固体的东西,被叫做什么?   答案有很多。容纳水的是茶杯和脸盆,容纳酒的是酒瓶和高脚杯,容纳沙石的是斗车和土簸箕。   但这些容具,都无法配上一个隽永对称的汉字,那就是“器”。器是什么?器是一种整齐端庄的存在,用足够完美的自己来盛容其他一些东西。   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后母戊鼎,可以被称作“器”。岁月刻下的青铜锈痕,遮不住精雕细琢的千年遗风。静静望着这尊与人同高的器具,就能想到彼时它满载贡物,金光辉煌地出现在祭祀典礼上的骄傲。   今年初成功试运行的中国核聚变反应堆“人造太阳”,可以被称作“器”。这是国之重器,虽然它使用的时间,只有强磁约束激活时的短短剧聚变一瞬,可即便是空置的机器,也从未褪去任何一分一毫的价值。   容具和重器的区别,就在于能否在不同的环境下,保持自己的本来意义。   一只简单的玻璃杯,装上茶水就成了茶杯,倒入白开水就成了水杯,盛满啤酒,就又成了觥筹交错的酒杯。它的用途和价值,跟随所容纳的液体产生变化。   但重器是不一样的。例如两千年前,后母戊鼎内可能盛放的只是牛羊肉而已,随之被埋入地下,黄土填纳其中;直至现代,清理整洁的后母戊鼎,再也不会被放入任何东西,可它本身,已经成为了价值和历史的代名词。   做器如此,做人亦如此。   人的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结构,我们每个人都如同大海中的游鱼,被浸泡在纷扰的大千世界里。金钱、荣誉、地位,有太多的坐标系,在规定着一个人是怎样的人。   大部分人追求一生,只是为了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拥有金钱者,在商业圈里呼风唤雨,得到他人的拥戴;向往荣誉者,在名利场上前赴后继,只为他人的几句客气;觊觎地位者,甚至贪赃枉法,无非想要他人的处处逢迎…   可是,当把这些“他人”去掉以后,我们还剩下什么?如果我们也是一件容器,当把这些“液体”倒出以后,我们又是什么?   美器不必满,而大才不必寄于他人。   我不否认在凡尘中追求价值的积极意义,但也希望我们都能够寻求到一份自我世界的宁静。古往今来,多少诗人骚客,都是在生活的逆境中,离世独处,羽化独立,最终留下了不朽的千古名篇。晋陶渊明独爱菊,而后人独爱陶渊明,无非是爱他身上那一点儿自由气。   古人云,君子慎独。我想,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放空自己的机会。或许是在下班回家的深夜,或许是游赏公园时的小憩。我们应当倒出体内的一腔滚滚浊世,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又希望自己成为怎样的人。   从来没有哪一件美器,是不经历阵痛和雕琢而生的。愿你成为更好的自己,能够容纳天地而不满,俯察草木而不骄,栉风沐雨而不危,行路百里而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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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鸣花语,虎啸猿啼,世上万物皆有语言,我独钟情中国古建粉墙黛瓦传递的浅吟低唱。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认识你,始于汤显祖。   流水线上生产的城市,复制的威尼斯小镇,克隆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我迷失在钢筋水泥构筑的樊笼里。   于是一个落花时节的暮春,我逃也似地离开了车水马龙的喧嚣城市,踏上一段青青石板路,穿过座座古牌坊,开启我的徽派建筑之旅。   建筑是世界的编年史。当风靡一时的徽剧俨然明日黄花,传说也已沉寂,只有屹立在皖南大地上的粉墙黛瓦,宛如一位多情的女子在时间轴里辗转流徙,浅吟低唱着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的前世今生。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那是无声的语言,用石头写成的史书。明清时期如日中天的徽商荣归故里,千金散尽,建成一幢幢精巧别致的住宅,五叠式马头墙高低错落,抑扬顿挫的起伏变化宛如一曲曲田园牧歌,歌唱着桃花源里人家的恬淡闲适。一代儒商更是将闲情逸致寄托于雕花梁架、楹联字画、木雕石刻上,在粉墙黛瓦的住宅里营造出别具一格的乡土建筑文化。   黛瓦粉墙疏林外,碧水环山烟雨中。文学语言描绘的优美胜境总是令人心向神往。远远望去,粉墙矗矗,栉比而立,掩映在湖光山色之中,犹如水墨丹青妙笔,描摹勾勒出一幅幅画里村庄。我不是徽州人,可是对于每一个无家可归的城市流浪儿来说,或许这样的粉墙黛瓦亦可以盛放我的悠悠乡愁。   那日黄昏,我一步一步走向你。   柴扉虚掩,轻扣门环。咯吱咯吱,一位蹒跚老妪缓缓将门打开,一阵潮腐的空气迎面扑来,仿佛用语言讲述着老宅的今生。落日的余晖斜射进狭窄的天井,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已经松落的字画,楹联上的对联,字迹几不可见,也早已消退了鲜艳的红色。门楼上“八骏图”石雕处野生的杂草,倒也生长得自在茂盛,随处堆在墙角的窗棂,积聚了厚厚一层灰,几只蜘蛛正忙着编织美丽的家园……我的心莫名地一沉,行将倾颓的百年老屋啊,在现代化快节奏的时间轴里,在落寂与自尊,矜持和无奈的岁月里,守着一个怎样的未来?   暮色苍茫,斜晖脉脉,我辞别了好客的婆婆,穿过座座石牌坊,踏上青青石板路,回首,粉墙黛瓦在归途中渐成粉壁点点,高高的马头墙模糊成斑驳的背影,仿佛妈妈的背影定格,默默无声把游子守望!   广袤的天地间有着各种语言的奏鸣。巨浪隆隆是海的呼号,松涛阵阵是树林的沉吟;唧唧如诉是秋虫的私语,厉厉如怨是子规的哀词。然而这些各式的奏鸣终究没能融合成一种高级的和谐来,只有我们人类,才懂得用语言沟通万籁,让话语之河汇成心灵之海。   您看,我们学会了外族的语言,使我们告别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岁月;国际性语言英文让黑人白人情同手足;一个聪明的波兰人更发明了世界语,交流中使人们感觉到,我们的心竟这么近。   然而,有的时候我们也无奈地发现:心灵之河会凝滞了,语言之桥会冰封。天然的隔阂虽给了我们话语的多彩,但也给我们出了这样的难题:无数种的颜色如何交辉一统?   语言与沟通的问题,首先便是一个文化包容与交汇的问题。我们不止一次地见到过一方人操着方言斥另一方人的方言是“鸟语”,我们也不止一次地目睹过一方人用弹孔般的眼睛打量口音不同的另一方人。事实上,对于一个民族乃至一种文化,语言便是其传承与保持的 要素,尊重并接纳一种语言,往往是真诚沟通的起点,是包容和接纳一种文化或一个群体的前提。倘若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扼杀掉藏语,便不会有汉藏情深的和美;普鲁士人在法兰西推行德语霸权,换来的只是法国民众来自心灵与情感深处的拒绝。   沟通,讲究和而不同,在乎开诚见心,两情相悦。而语言的多样性,不会成为沟通的篱笆墙,却必然是沟通最本真的源泉。随英语泊来的不仅仅是ABCD国际音标,更有莎士比亚、雪莱的情采斐然和剑桥、牛津的懿范彬彬;随汉语走出的也绝不仅仅是方块字和平仄律,还有屈陶李杜的丽藻风华,唐诗宋词的美意朦胧……而当两种语言,这两种迷人的乐音交相奏鸣时,更动听的是汉英文化的交互拓展,汉英人民的心手相接。   沟通,由语言而始,因语言的不同而凝滞,56个民族,上千种方言;余个国家,难以计数的语种……难道,这些只意味着面面相觑的尴尬与不欢而散的无奈?当我们放开视界,敞开心灵,以大同、包容与有容乃大之心吸取他人语言精华,又弘扬自我文学之神韵,我们会发现:每一种语言都是一颗星,共同连缀起了谅解、宽厚、交融的心灵星空。   都说“给永远比拿快乐”,自愿的“被需要”,不仅让人在忙碌中感到快乐,看到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帮助,更是一种爱的满足,更是一种幸福。   人 的需要,不一定是金钱,也不一定是地位,而是人的价值,人的价值体现在,被社会需要,被工作需要,被家人需要,甚至被陌生人需要。   他人有需求,自己正好能助一臂之力,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胜过一切。有人说幸福是相濡以沫,幸福是腰缠万贯,幸福是身强力健,幸福是儿孙满堂......能相濡以沫,是因为你需要我,我需要你,彼此成了依靠。能腰缠万贯,是因为社会需要你发挥聪明才智去建设,金钱是你创造价值过后的回报。能身强力健,是因为你知道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完成,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去爱。能儿孙满堂,是因为有了你,才能维系一个家的纽带,是你养了一代又一代人,家人需要你这根主心骨。   人只有在无助的时候,才会懂得,自己是多么需要一个肯出手相助的人。而那个被需要的人,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倾诉,这个世界就不会太孤单。于是,也就懂得了,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被需要的那个人,是多么重要。而作为被需要的那个人,或许能帮上忙,或许又只是陪伴,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真正聪明的人,宁愿人们需要他,而不是感谢他。我觉得这不仅仅是聪明,更是高尚,回报和付出,他更在意的是付出,而付出在自己看来是实现价值,而从外界分析这是大爱。大爱中实现自我价值,很聪明地诠释了“高尚”二字。   但是,有些人利用自己的能力,使别人不得不需要他,臣服于他,从而敛财甚至伤天害理,这是要遭天谴的。这样的人,他们痴迷于被人需要,已经扭曲了人生观,从而心生邪念,所以上天不会因为他扭曲的“及时行乐”而眷顾。   爱,与狭隘,出发点往往是一样的,但就在某一个节点出现了念头上的偏差。就有可能会造成 与地狱的差别。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是用来灌溉自己,而不是用来放纵自己。   那辉煌的盛唐早已过去,但诗歌仍千百年来在人们心间流淌;古希腊的城邦早已覆亡,而那自由民主的星火却依旧蔓延,在更深广的土地上,燃烧了几千年。   犹太王大卫在戒指上刻有一句铭文“一切都会过去”。是的,没有什么可以永存,最宏伟的大厦最终也不过化作历史风尘中的一把碎土,但我们创造过的思想与美,却在它们的载体与躯壳湮灭后,化作历史风沙中的一抹余香,缠绕亘古,永不逝去。当年左光斗被魏忠贤杀害后,他的喉骨被命令磨成粉,随(后)魏忠贤一饮而下。连喉骨也彻底地碎了,魏忠贤才彻底放心了,如此,你还如何再上书、进言?他却不知,自己饮下的,是一生的恐惧。那东林党人的傲骨不灭,他们的灵魂成为奸恶之人永远的噩梦,也幻化成为历史一曲永恒悲壮的绝响。是的,一切都不会过去。形式的过去预言着内涵的永存。   而今,在这个身边风景迅速变化的时代里,你是否曾闻到,那风中的余香?古龙曾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生活的地方,有人生活的地方就有传承与遗留。有那么多人感慨的无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丧失,于是他们迫切地想重建,想发扬光大。如此并没有错,只是有许多的文化,它随着历史的云烟,早已很难在当今世界坐上一把辉煌的交椅。它们的位置,应当成为风中的淡淡香气,人们精神家园的盆景,在无声中滋养与温润我们的感情。那些遗忘是必然的啊,传统的审美,或是略带迷信色彩的习俗,它们其实从未在(我们)身边消散,只是硬性地想换回轰轰烈烈的纪念形式,我们才反会感(觉)[到],它们逝去的姿态。   并且一切都能,都值得成为那风中的余香。逝与留的辩证正是自然与历史最智慧的斟酌。当表面随着风沙渐渐融化,那内核也正缓缓显露它的精华。时光逝留的沙漏,更能让我们看清一样事物它真正的价值。大西北的敦煌,曾经的飞天完整而清晰,但对画上它的人,它只是壁画;如今的它虽干涸百孔,却更能承担历史的厚重,真正的杰作,必是经过历史风霜的淘洗,然后逝去了一些,却更余留了真和美。?我们这个时代,是否想让后世回望的时候能找寻到如此一些不灭的精魂?那就让文学的泡沫,让市场的包装淡去些吧,它们,只会在风中逸散。?   一直难忘的一次画展,是新兴的画家自办的,朋友看到一幅画问我,那究竟是传统画风还是后现代的?我看着那幅画,很温暖。   那一刻,我仿佛闻到了风中的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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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江,因其拐了两弯,一折二折之下,便叫了之江;口耳相传之后,便有了浙江。   燕赵、齐鲁、巴蜀、江东、陇西、岭南、漠北……或山或水,或江或湖,成就了中华版图。   而浙江,却始终以一种进取的姿态,刻画着自已在中华大地上的维度。   97年前的这里,浩渺的烟波南湖之上,一群书生围坐在船中,未沉迷于眼前如诗如画的风景,却酝酿着一场改天换地的风雷。   57年前的这里,一个名叫义乌的火车小站停靠点上,在“鸡毛换糖”的此起彼伏声中,却孕育了日后一个叫物流的时代。   37年前的这里,瓯江之畔,一场大火烧醒了诸多皮鞋小作坊的业主,明白了市场规则下质量和契约究竟意味着什么。   17年前的这里,一个颜值不高的小个子,正忙活着他与四十大盗的梦想。   7年前的这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已悄然在百姓心里生根发芽,浸润着血脉的生生不息……   而这之江的水,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始终奔流不息!   山水烘托了人杰,人杰也烛亮了山水!一个人的坚持叫操守,一群人的坚持叫法则,若是再加上时间的演化和水土的滋养,便成了文化!   “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足肤皲裂而不知。”大儒宋濂的话语,若投映到浙商“四千精神”的旅途,相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身在夜郎家万里,五云天北是神州”,阳明先生的词作,若辅以船王包玉刚的言行,我们不难发现,那一弯之江水,依旧激荡在你我的心头,至今难忘。   于是,便有了李书福痛斥电动汽车“伪制造”的激昂;便有了马云关于 的铿锵;更不乏董卿“苔米花虽小,也学牡丹开”的情怀。   不知不觉,光阴轮转。   红船,一直停在那里,络绎不绝的人群,用瞻仰的目光将它链接到了心中,化作信仰。   当年换糖的老汉,早已铸成了铜雕,成为城市的地标;温商,作为浙商的一个支群,继续着市场肌体“催化剂”的角色。   国人在接受互联网思维的同时,更以欣赏的眼光致敬阿里巴巴,领跑者、创客、追梦人……顺应“互联网+”风起云涌的新趋势,雨后春笋般冒出的“众创空间”让浙江年轻人如沐春风,如鱼得水。   “两山”理论践行至今,政务生态优化,自然生态改善,浙江这棵梧桐树,何愁唤不来金凤凰?只需看一看身边的阳光、空气和水,你就会豁然开朗。   也许是因为身处江南,那一湾之江水,更多的时候,以一种温婉文静的面目存在。   但作为其中的一滴,我深知她的澎湃,虽一折再折,却初心不改,奔流到海!

每个孤独的人,都渴望被需要。   我一直相信,人在极端环境下所爆发出来的求生欲,往往不是来源于「我还没活够」,而是来于「还有人在等着我去照顾」。   看完《南极之恋》,我更加相信了这个道理。   一个傻兮兮的没有户外生存经验的土豪,凭什么能在南极经历过各种磨难还能生存下来?   就凭他有喜欢的人,就凭他被需要。   你也许觉得这是在开玩笑,那就当开玩笑吧,反正命运跟我们开过的玩笑也不少。   如果你也曾孤独过,你就会明白,「被需要」的感觉是有多好。   在无数个深夜,你曾拿起手机,想找喜欢的人说话,但你拿了又放,写了又删,发送又撤回,因为你怕。   你怕一厢

生食其者,陈留高阳人也。好读书,家贫落魄,无以为衣食业,为里监门吏。然县中贤豪不敢役,县中皆谓之狂生。

  及陈胜、项梁等起,诸将徇地过高阳者数十人,郦生闻其将皆握齱好苛礼自用,不能听大度之言,郦生乃深自藏匿。後闻沛公将兵略地陈留郊,沛公麾下骑士適郦生里中子也,沛公时时问邑中贤士豪俊。骑士归,郦生见谓之曰:“吾闻沛公慢而易人,多大略,此真吾所原从游,莫为我先。若见沛公,谓曰‘臣里中有郦生,年六十馀,长八尺,人皆谓之狂生,生自谓我非狂生’。”骑士曰:“沛公不好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溲溺其中。与人言,常大骂。未可以儒生说也。”郦生曰:“弟言之。”骑士从容言如郦生所诫者。

  沛公至高阳传舍,使人召郦生。郦生至,入谒,沛公方倨床使两女子洗足,而见郦生。郦生入,则长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诸侯乎?且欲率诸侯破秦也?”沛公骂曰:“竖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诸侯相率而攻秦,何谓助秦攻诸侯乎?”郦生曰:“必聚徒合义兵诛无道秦,不宜倨见长者。”於是沛公辍洗,起摄衣,延郦生上坐,谢之。郦生因言六国从横时。沛公喜,赐郦生食,问曰:“计将安出?”郦生曰:“足下起纠合之众,收散乱之兵,不满万人,欲以径入强秦,此所谓探虎口者也。夫陈留,天下之旻,四通五达之郊也,今其城又多积粟。臣善其令,请得使之,令下足下。即不听,足下举兵攻之,臣为内应。”於是遣郦生行,沛公引兵随之,遂下陈留。号郦食其为广野君。

  郦生言其弟郦商,使将数千人从沛公西南略地。郦生常为说客,驰使诸侯。

  汉三年秋,项羽击汉,拔荥阳,汉兵遁保巩、洛。楚人闻淮阴侯破赵,彭越数反梁地,则分兵救之。淮阴方东击齐,汉王数困荥阳、成皋,计欲捐成皋以东,屯巩、洛以拒楚。郦生因曰:“臣闻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不可成。 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转输久矣,臣闻其下乃有藏粟甚多,楚人拔荥阳,不坚守敖仓,乃引而东,令適卒分守成皋,此乃天所以资汉也。方今楚易取而汉反郤,自夺其便,臣窃以为过矣。且两雄不俱立,楚汉久相持不决,百姓骚动,海内摇荡,农夫释耒,工女下机,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原足下急复进兵,收取荥阳,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杜大行之道,距蜚狐之口,守白马之津,以示诸侯效实形制之势,则天下知所归矣。方今燕、赵已定,唯齐未下。今田广据千里之齐,田间将二十万之众,军於历城,诸田宗彊,负海阻河济,南近楚,人多变诈,足下虽遣数十万师,未可以岁月破也。臣请得奉明诏说齐王,使为汉而称东籓。”上曰:“善。”

  乃从其画,复守敖仓,而使郦生说齐王曰:“王知天下之所归乎?”王曰:“不知也。”曰:“王知天下之所归,则齐国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所归,即齐国未可得保也。”齐王曰:“天下何所归?”曰:“归汉。”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汉王与项王戮力西面击秦,约先入咸阳者王之。汉王先入咸阳,项王负约不与而王之汉中。项王迁杀义帝,汉王闻之,起蜀汉之兵击三秦,出关而责义帝之处,收天下之兵,立诸侯之後。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赂即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才皆乐为之用。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汉之粟方船而下。项王有倍约之名,杀义帝之负;於人之功无所记,於人之罪无所忘;战胜而不得其赏,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项氏莫得用事;为人刻印,刓而不能授;攻城得赂,积而不能赏:天下畔之,贤才怨之,而莫为之用。故天下之士归於汉王,可坐而策也。夫汉王发蜀汉,定三秦;涉西河之外,援上党之兵;下井陉,诛成安君;破北魏,举三十二城:此蚩尤之兵也,非人之力也,天之福也。今已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大行之阪,距蜚狐之口,天下後服者先亡矣。王疾先下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汉王,危亡可立而待也。”田广以为然,乃听郦生,罢历下兵守战备,与郦生日纵酒。

  淮阴侯闻郦生伏轼下齐七十馀城,乃夜度兵平原袭齐。齐王田广闻汉兵至,以为郦生卖己,乃曰:“汝能止汉军,我活汝;不然,我将亨汝!”郦生曰:“举大事不细谨,盛德不辞让。而公不为若更言!”齐王遂亨郦生,引兵东走。

  汉十二年,曲周侯郦商以丞相将兵击黥布有功。高祖举列侯功臣,思郦食其。郦食其子疥数将兵,功未当侯,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高梁侯。後更食武遂,嗣三世。元狩元年中,武遂侯平坐诈诏衡山王取百斤金,当弃市,病死,国除也。

  陆贾者,楚人也。以客从高祖定天下,名为有口辩士,居左右,常使诸侯。

  及高祖时,中国初定,尉他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陆贾赐尉他印为南越王。陆生至,尉他魋结箕倨见陆生。陆生因进说他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在真定。今足下反天性,弃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且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桀并起,唯汉王先入关,据咸阳。项羽倍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皆属,可谓至彊。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略诸侯,遂诛项羽灭之。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闻君王王南越,不助天下诛暴逆,将相欲移兵而诛王,天子怜百姓新劳苦,故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称臣,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彊於此。汉诚闻之,掘烧王先人冢,夷灭宗族,使一偏将将十万众临越,则越杀王降汉,如反覆手耳。”

  於是尉他乃蹶然起坐,谢陆生曰:“居蛮夷中久,殊失礼义。”因问陆生曰:“我孰与萧何、曹参、韩信贤?”陆生曰:“王似贤。”复曰:“我孰与皇帝贤?”陆生曰:“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彊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王之业,统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人众车轝,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泮未始有也。今王众不过数十万,皆蛮夷,崎岖山海间,譬若汉一郡,王何乃比於汉!”尉他大笑曰:“吾不起中国,故王此。使我居中国,何渠不若汉?”乃大说陆生,留与饮数月。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所不闻。”赐陆生橐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陆生卒拜尉他为南越王,令称臣奉汉约。归报,高祖大悦,拜贾为太中大夫。

  陆生时时前说称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陆生曰;“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乡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高帝不怿而有惭色,乃谓陆生曰:“试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陆生乃粗述存亡之徵,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尝不称善,左右呼万岁,号其书曰“新语”。

  孝惠帝时,吕太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有口者,陆生自度不能争之,乃病免家居。以好畤田地善,可以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越得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陆生常安车驷马,从歌舞鼓琴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子曰:“与汝约:过汝,汝给吾人马酒食,极欲,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往来过他客,率不过再三过,数见不鲜,无久慁公为也。”

  吕太后时,王诸吕,诸吕擅权,欲劫少主,危刘氏。右丞相陈平患之,力不能争,恐祸及己,常燕居深念。陆生往请,直入坐,而陈丞相方深念,不时见陆生。陆生曰:“何念之深也?”陈平曰:“生揣我何念?”陆生曰:“足下位为上相,食三万户侯,可谓极富贵无欲矣。然有忧念,不过患诸吕、少主耳。”陈平曰:“然。为之柰何?”陆生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调,则士务附;士务附,天下虽有变,即权不分。为社稷计,在两君掌握耳。臣常欲谓太尉绛侯,绛侯与我戏,易吾言。君何不交驩太尉,深相结?”为陈平画吕氏数事。陈平用其计,乃以五百金为绛侯寿,厚具乐饮;太尉亦报如之。此两人深相结,则吕氏谋益衰。陈平乃以奴婢百人,车马五十乘,钱五百万,遗陆生为饮食费。陆生以此游汉廷公卿间,名声藉甚。

  及诛诸吕,立孝文帝,陆生颇有力焉。孝文帝即位,欲使人之南越。陈丞相等乃言陆生为太中大夫,往使尉他,令尉他去黄屋称制,令比诸侯,皆如意旨。语在南越语中。陆生竟以寿终。

  平原君硃建者,楚人也。故尝为淮南王黥布相,有罪去,後复事黥布。布欲反时,问平原君,平原君非之,布不听而听梁父侯,遂反。汉已诛布,闻平原君谏不与谋,得不诛。语在黥布语中。平原君为人辩有口,刻廉刚直,家於长安。行不苟合,义不取容。辟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时辟阳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不肯见。及平原君母死,陆生素与平原君善,过之。平原君家贫,未有以发丧,方假贷服具,陆生令平原君发丧。陆生往见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原君母死,何乃贺我乎?”陆贾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义不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为君死矣。”辟阳侯乃奉百金往税。列侯贵人以辟阳侯故,往税凡五百金。

  辟阳侯幸吕太后,人或毁辟阳侯於孝惠帝,孝惠帝大怒,下吏,欲诛之。吕太后惭,不可以言。大臣多害辟阳侯行,欲遂诛之。辟阳侯急,因使人欲见平原君。平原君辞曰:“狱急,不敢见君。”乃求见孝惠幸臣闳籍孺,说之曰:“君所以得幸帝,天下莫不闻。今辟阳侯幸太后而下吏,道路皆言君谗,欲杀之。今日辟阳侯诛,旦日太后含怒,亦诛君。何不肉袒为辟阳侯言於帝?帝听君出辟阳侯,太后大驩。两主共幸君,君贵富益倍矣。”於是闳籍孺大恐,从其计,言帝,果出辟阳侯。辟阳侯之囚,欲见平原君,平原君不见辟阳侯,辟阳侯以为倍己,大怒。及其成功出之,乃大惊。

  吕太后崩,大臣诛诸吕,辟阳侯於诸吕至深,而卒不诛。计画所以全者,皆陆生、平原君之力也。

  孝文帝时,淮南厉王杀辟阳侯,以诸吕故。文帝闻其客平原君为计策,使吏捕欲治。闻吏至门,平原君欲 。诸子及吏皆曰:“事未可知,何早 为?”平原君曰:“我死祸绝,不及而身矣。”遂自刭。孝文帝闻而惜之,曰:“吾无意杀之。”乃召其子,拜为中大夫。使匈奴,单于无礼,乃骂单于,遂死匈奴中。

  初,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踵军门上谒曰:“高阳贱民郦食其,窃闻沛公暴露,将兵助楚讨不义,敬劳从者,原得望见,口画天下便事。”使者入通,沛公方洗,问使者曰:“何如人也?”使者对曰:“状貌类大儒,衣儒衣,冠侧注。”沛公曰:“为我谢之,言我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使者出谢曰:“沛公敬谢先生,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郦生瞋目案剑叱使者曰:“走!复入言沛公,吾高阳酒徒也,非儒人也。”使者惧而失谒,跪拾谒,还走,复入报曰:“客,天下壮士也,叱臣,臣恐,至失谒。曰‘走!复入言,而公高阳酒徒也’。”沛公遽雪足杖矛曰:“延客入!”

  郦生入,揖沛公曰:“足下甚苦,暴衣露冠,将兵助楚讨不义,足不何不自喜也?臣原以事见,而曰‘吾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夫足下欲兴天下之大事而成天下之大功,而以目皮相,恐失天下之能士。且吾度足下之智不如吾,勇又不如吾。若欲就天下而不相见,窃为足下失之。”沛公谢曰:“乡者闻先生之容,今见先生之意矣。”乃延而坐之,问所以取天下者。郦生曰:“夫足下欲成大功,不如止陈留。陈留者,天下之据旻也,兵之会地也,积粟数千万石,城守甚坚。臣素善其令,原为足下说之。不听臣,臣请为足下杀之,而下陈留。足下将陈留之众,据陈留之城,而食其积粟,招天下之从兵;从兵已成,足下横行天下,莫能有害足下者矣。”沛公曰:“敬闻命矣。”

  於是郦生乃夜见陈留令,说之曰:“夫秦为无道而天下畔之,今足下与天下从则可以成大功。今独为亡秦婴城而坚守,臣窃为足下危之。”陈留令曰:“秦法至重也,不可以妄言,妄言者无类,吾不可以应。先生所以教臣者,非臣之意也,原勿复道。”郦生留宿卧,夜半时斩陈留令首,逾城而下报沛公。沛公引兵攻城,县令首於长竿以示城上人,曰:“趣下,而令头已断矣!今後下者必先斩之!”於是陈留人见令已死,遂相率而下沛公。沛公舍陈留南城门上,因其库兵,食积粟,留出入三月,从兵以万数,遂入破秦。

  太史公曰:世之传郦生书,多曰汉王已拔三秦,东击项籍而引军於巩洛之间,郦生被儒衣往说汉王。乃非也。自沛公未入关,与项羽别而至高阳,得郦生兄弟。余读陆生新语书十二篇,固当世之辩士。至平原君子与余善,是以得具论之。

  广野大度,始冠侧注。踵门长揖,深器重遇。说齐历下,趣鼎何惧。陆贾使越,尉佗慑怖,相说国安,书成主子曰:“至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必用此为务,輓近世涂民耳目,则几无行矣。

  太史公曰:夫神农以前,吾不知已。至若诗书所述虞夏以来,耳目欲极声色之好,口欲穷刍豢之味,身安逸乐,而心夸矜埶能之荣使。俗之渐民久矣,虽户说以眇论,终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

  夫山西饶材、竹、穀、纑、旄、玉石;山东多鱼、盐、漆、丝、声色;江南出棻、梓、姜、桂、金、锡、连、丹沙、犀、玳瑁、珠玑、齿革;龙门、碣石北多马、牛、羊、旃裘、筋角;铜、铁则千里往往山出釭置:此其大较也。皆中国人民所喜好,谣俗被服饮食奉生送死之具也。故待农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此宁有政教发徵期会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徵贵,贵之徵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

  周书曰:“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财匮少而山泽不辟矣。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也。原大则饶,原小则鲜。上则富国,下则富家。贫富之道,莫之夺予,而巧者有馀,拙者不足。故太公望封於营丘,地潟卤,人民寡,於是太公劝其女功,极技巧,通鱼盐,则人物归之,繦至而辐凑。故齐冠带衣履天下,海岱之间敛袂而往朝焉。其後齐中衰,管子修之,设轻重九府,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而管氏亦有三归,位在陪臣,富於列国之君。是以齐富彊至於威、宣也。

  故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於有而废於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富者得埶益彰,失埶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夷狄益甚。谚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 ,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昔者越王句践困於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一大饥。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积著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馀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饮,遂报彊吴,观兵中国,称号“五霸”。

  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於国,吾欲用之家。”乃乘扁舟浮於江湖,变名易姓,適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硃公。硃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於人。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与贫交疏昆弟。此所谓富好行其德者也。後年衰老而听子孙,子孙脩业而息之,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硃公。

  子赣既学於仲尼,退而仕於卫,废著鬻财於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匿於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扬於天下者,子贡先後之也。此所谓得埶而益彰者乎?

  白圭,周人也。当魏文侯时,李克务尽地力,而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夫岁孰取穀,予之丝漆;茧出取帛絮,予之食。太阴在卯,穰;明岁衰恶。至午,旱;明岁美。至酉,穰;明岁衰恶。至子,大旱;明岁美,有水。至卯,积著率岁倍。欲长钱,取下穀;长石斗,取上种。能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猛兽挚鸟之发。故曰:“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彊不能有所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之矣。”盖天下言治生祖白圭。白圭其有所试矣,能试有所长,非苟而已也。

  猗顿用盬盐起。而邯郸郭纵以铁冶成业,与 埒富。

  乌氏倮畜牧,及众,斥卖,求奇缯物,间献遗戎王。戎王什倍其偿,与之畜,畜至用谷量马牛。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而巴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夫倮鄙人牧长,清穷乡寡妇,礼抗万乘,名显天下,岂非以富邪?

  汉兴,海内为一,开关梁,弛山泽之禁,是以富商大贾周流天下,交易之物莫不通,得其所欲,而徙豪杰诸侯彊族於京师。

  关中自汧、雍以东至河、华,膏壤沃野千里,自虞夏之贡以为上田,而公刘適邠,大王、王季在岐,文王作丰,武王治镐,故其民犹有先王之遗风,好稼穑,殖五穀,地重,重为邪。及秦文、、缪居雍,隙陇蜀之货物而多贾。献公徙栎邑,栎邑北卻戎翟,东通三晋,亦多大贾。昭治咸阳,因以汉都,长安诸陵,四方辐凑并至而会,地小人众,故其民益玩巧而事末也。南则巴蜀。巴蜀亦沃野,地饶卮、姜、丹沙、石、铜、铁、竹、木之器。南御滇僰,僰僮。西近邛笮,笮马、旄牛。然四塞,栈道千里,无所不通,唯襃斜绾毂其口,以所多易所鲜。天水、陇西、北地、上郡与关中同俗,然西有羌中之利,北有戎翟之畜,畜牧为天下饶。然地亦穷险,唯京师要其道。故关中之地,於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

  昔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 所更居也,建国各数百千岁,土地小狭,民人众,都国诸侯所聚会,故其俗纤俭习事。杨、平阳陈西贾秦、翟,北贾种、代。种、代,石北也,地边胡,数被寇。人民矜懻忮,好气,任侠为奸,不事农商。然迫近北夷,师旅亟往,中国委输时有奇羡。其民羯羠不均,自全晋之时固已患其僄悍,而武灵王益厉之,其谣俗犹有赵之风也。故杨、平阳陈掾其间,得所欲。温、轵西贾上党,北贾赵、中山。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地馀民,民俗懁急,仰机利而食。丈夫相聚游戏,悲歌慷慨,起则相随椎剽,休则掘冢作巧奸冶,多美物,为倡优。女子则鼓鸣瑟,跕屣,游媚贵富,入後宫,遍诸侯。

  然邯郸亦漳、河之间一都会也。北通燕、涿,南有郑、卫。郑、卫俗与赵相类,然近梁、鲁,微重而矜节。濮上之邑徙野王,野王好气任侠,卫之风也。

  夫燕亦勃、碣之间一都会也。南通齐、赵,东北边胡。上谷至辽东,地踔远,人民希,数被寇,大与赵、代俗相类,而民雕捍少虑,有鱼盐枣栗之饶。北邻乌桓、夫馀,东绾秽貉、朝鲜、真番之利。

  洛阳东贾齐、鲁,南贾梁、楚。故泰山之阳则鲁,其阴则齐。

  齐带山海,膏壤千里,宜桑麻,人民多文采布帛鱼盐。临菑亦海岱之间一都会也。其俗宽缓阔达,而足智,好议论,地重,难动摇,怯於众斗,勇於持刺,故多劫人者,大国之风也。其中具五民。

  而邹、鲁滨洙、泗,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於礼,故其民龊龊。颇有桑麻之业,无林泽之饶。地小人众,俭啬,畏罪远邪。及其衰,好贾趋利,甚於周人。

  夫自鸿沟以东,芒、砀以北,属巨野,此梁、宋也。陶、睢阳亦一都会也。昔尧作成阳,舜渔於雷泽,汤止于亳。其俗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好稼穑,虽无山川之饶,能恶衣食,致其蓄藏。

  越、楚则有三俗。夫自淮北沛、陈、汝南、南郡,此西楚也。其俗剽轻,易发怒,地薄,寡於积聚。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东有云梦之饶。陈在楚夏之交,通鱼盐之货,其民多贾。徐、僮、取虑,则清刻,矜己诺。

  彭城以东,东海、吴、广陵,此东楚也。其俗类徐、僮。朐、缯以北,俗则齐。浙江南则越。夫吴自阖庐、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之喜游子弟,东有海盐之饶,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亦江东一都会也。

  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是南楚也,其俗大类西楚。郢之後徙寿春,亦一都会也。而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鲍、木输会也。与闽中、干越杂俗,故南楚好辞,巧说少信。江南卑湿,丈夫早夭。多竹木。豫章出黄金,长沙出连、锡,然堇堇物之所有,取之不足以更费。九疑、苍梧以南至儋耳者,与江南大同俗,而杨越多焉。番禺亦其一都会也,珠玑、犀、玳瑁、果、布之凑。

  颍川、南阳,夏人之居也。夏人政尚忠朴,犹有先王之遗风。颍川敦愿。秦末世,迁不轨之民於南阳。南阳西通武关、郧关,东南受汉、江、淮。宛亦一都会也。俗杂好事,业多贾。其任侠,交通颍川,故至今谓之“夏人”。

  夫天下物所鲜所多,人民谣俗,山东食海盐,山西食盐卤,领南、沙北固往往出盐,大体如此矣。

  总之,楚越之地,地广人希,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隋蠃蛤,不待贾而足,地埶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呰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是故江淮以南,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沂、泗水以北,宜五穀桑麻六畜,地小人众,数被水旱之害,民好畜藏,故秦、夏、梁、鲁好农而重民。三河、宛、陈亦然,加以商贾。齐、赵设智巧,仰机利。燕、代田畜而事蚕。

  由此观之,贤人深谋於廊庙,论议朝廷,守信死节隐居岩穴之士设为名高者安归乎?归於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贾归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者也。故壮士在军,攻城先登,陷阵卻敌,斩将搴旗,前蒙矢石,不避汤火之难者,为重赏使也。其在闾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奸,掘冢铸币,任侠并兼,借交报仇,篡逐幽隐,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骛者,其实皆为财用耳。今夫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游闲公子,饰冠剑,连车骑,亦为富贵容也。弋射渔猎,犯晨夜,冒霜雪,驰阬谷,不避猛兽之害,为得味也。博戏驰逐,斗鸡走狗,作色相矜,必争胜者,重失负也。医方诸食技术之人,焦神极能,为重糈也。吏士舞文弄法,刻章伪书,不避刀锯之诛者,没於赂遗也。农工商贾畜长,固求富益货也。此有知尽能索耳,终不馀力而让财矣。

  谚曰:“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居之一岁,种之以穀;十岁,树之以木;百岁,来之以德。德者,人物之谓也。今有无秩禄之奉,爵邑之入,而乐与之比者。命曰“素封”。封者食租税,岁率户二百。千户之君则二十万,朝觐聘享出其中。庶民农工商贾,率亦岁万息二千,百万之家则二十万,而更徭租赋出其中。衣食之欲,恣所好美矣。故曰陆地牧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泽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鱼陂,山居千章之材。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蜀、汉、江陵千树橘;淮北、常山已南,河济之间千树萩;陈、夏千亩漆;齐、鲁千亩桑麻;渭川千亩竹;及名国万家之城,带郭千亩亩锺之田,若千亩卮茜,千畦姜韭: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然是富给之资也,不窥市井,不行异邑,坐而待收,身有处士之义而取给焉。若至家贫亲老,妻子软弱,岁时无以祭祀进醵,饮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惭耻,则无所比矣。是以无财作力,少有斗智,既饶争时,此其大经也。今治生不待危身取给,则贤人勉焉。是故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无岩处奇士之行,而长贫贱,好语仁义,亦足羞也。

  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伯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通邑大都,酤一岁千酿,醯酱千瓨,浆千甔,屠牛羊彘千皮,贩穀粜千锺,薪千车,船长千丈,木千章,竹竿万个,其轺车百乘,牛车千两,木器魨者千枚,铜器千钧,素木铁器若卮茜千石,马蹄躈千,牛千足,羊彘千双,僮手指千,筋角丹沙千斤,其帛絮细布千钧,文采千匹,榻布皮革千石,漆千斗,糵麹盐豉千荅,鮐{此鱼}千斤,鲰千石,鲍千钧,枣栗千石者三之,狐龂裘千皮,羔羊裘千石,旃席千具,佗果菜千锺,子贷金钱千贯,节駔会,贪贾三之,廉贾五之,此亦比千乘之家,其大率也。佗杂业不中什二,则非吾财也。

  请略道当世千里之中,贤人所以富者,令後世得以观择焉。

  蜀卓氏之先,赵人也,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卓氏见虏略,独夫妻推辇,行诣迁处。诸迁虏少有馀财,争与吏,求近处,处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狭薄。吾闻汶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鸱,至死不饥。民工於市,易贾。”乃求远迁。致之临邛,大喜,即铁山鼓铸,运筹策,倾滇蜀之民,富至僮千人。田池射猎之乐,拟於人君。

  程郑,山东迁虏也,亦冶铸,贾椎髻之民,富埒卓氏,俱居临邛。

  宛孔氏之先,梁人也,用铁冶为业。秦伐魏,迁孔氏南阳。大鼓铸,规陂池,连车骑,游诸侯,因通商贾之利,有游闲公子之赐与名。然其赢得过当,愈於纤啬,家致富数千金,故南阳行贾尽法孔氏之雍容。

  鲁人俗俭啬,而曹邴氏尤甚,以铁冶起,富至巨万。然家自父兄子孙约,俯有拾,仰有取,贳贷行贾遍郡国。邹、鲁以其故多去文学而趋利者,以曹邴氏也。

  齐俗贱奴虏,而刀间独爱贵之。桀黠奴,人之所患也,唯刀间收取,使之逐渔盐商贾之利,或连车骑,交守相,然愈益任之。终得其力,起富数千万。故曰“宁爵毋刀”,言其能使豪奴自饶而尽其力。

  周人既纤,而师史尤甚,转毂以百数,贾郡国,无所不至。洛阳街居在齐秦楚赵之中,贫人学事富家,相矜以久贾,数过邑不入门,设任此等,故师史能致七千万。

  宣曲任氏之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也,豪杰皆争取金玉,而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也,民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杰金玉尽归任氏,任氏以此起富。富人争 ,而任氏折节为俭,力田畜。田畜人争取贱贾,任氏独取贵善。富者数世。然任公家约,非田畜所出弗衣食,公事不毕则身不得饮酒食肉。以此为闾里率,故富而主上重之。

  塞之斥也,唯桥姚已致马千匹,牛倍之,羊万头,粟以万锺计。吴楚七国兵起时,长安中列侯封君行从军旅,赍贷子钱,子钱家以为侯邑国在关东,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与。唯无盐氏出捐千金贷,其息什之。三月,吴楚平,一岁之中,则无盐氏之息什倍,用此富埒关中。

  关中富商大贾,大抵尽诸田,田啬、田兰。韦家栗氏,安陵、杜杜氏,亦巨万。

  此其章章尤异者也。皆非有爵邑奉禄弄法犯奸而富,尽椎埋去就,与时俯仰,获其赢利,以末致财,用本守之,以武一切,用文持之,变化有概,故足术也。若至力农畜,工虞商贾,为权利以成富,大者倾郡,中者倾县,下者倾乡里者,不可胜数。

  夫纤啬筋力,治生之正道也,而富者必用奇胜。田农,掘业,而秦扬以盖一州。掘冢,奸事也,而田叔以起。博戏,恶业也,而桓发用富。行贾,丈夫贱行也,而雍乐成以饶。贩脂,辱处也,而雍伯千金。卖浆,小业也,而张氏千万。洒削,薄技也,而郅氏鼎食。胃脯,简微耳,浊氏连骑。马医,浅方,张里击锺。此皆诚壹之所致。

  由是观之,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能者辐凑,不肖者瓦解。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万者乃与 同乐。岂所谓“素封”者邪?非也?

  货殖之利,工商是营。废居善积,倚巿邪赢。白圭富国,计然强兵。倮参朝请,女筑怀清。素封千户,卓郑齐

情愿。   你怕你需要对方,也早已消退了鲜艳的红色。门楼上“八骏图”石雕处野生的杂草,倒也生长得自在茂盛,随处堆在墙角的窗棂,积聚了厚厚一层灰,几只蜘蛛正忙着编织美丽的家园……我的心莫名地一沉,行将倾颓的百年老屋啊,在现代化快节奏的时间轴里,在落寂与自尊,矜持和无奈的岁月里,守着一个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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